说实话我思考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到底要不要把这一篇咕了得了,但由于一些原因,我又需要开始翻我自出门以来发生的变化,那么把它变成一篇自述的博客是刚好顺带的事情,于是我又爬起来把这个文件打开了。
人海茫茫也不怕这个标题是我从《两生契》选出来的,当时选用这个标题的时候没想太多,但现在的我看来,我当时的确选择了最适合我的一句话。
那先从最开始说起吧,在出门前我当然是有过惶恐的,虽然当时的我并没有表现给其他人看,但妳是必然知道的。当时我在重看独游,里面有一句话是我曾经毫不犹豫地迈出了新生的第一步,而我却畏于去迈出这第二步。无数条道路、无数种命运就呈现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无从选择
,可我当时甚至还没有踏出第一步便已经开始害怕,害怕前路改变我过多,甚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而今看来这一切恐慌俱已成真,但我竟然不觉得惶恐,只觉得本该如此。
但请妳不要太担心我,我的确是在一瞬间被我不可抗拒的伟力改变的,但它当然是有痕迹的,而我此时便在对妳说它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说实话,我并没有严格意义上地独居过,之前没有,到了贵阳之后也没有,但在贵阳同妳分别之后,我真的获得了短暂的精神独居时间(这甚至不是我认识妳之前的过往的状态,与之完全不同,但却真实是一种独居感受):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是我从没有面对过的陌生的生活方式,我好像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可以这么活——没有目的地却不觉得惶恐或是不安,那些在此之前空洞的属于人生的茫然化为了实物展现在我的面前,可它们并不可怕的,我意识到。
虽然我在博客里写很多后来我和友去的其他地方,但我现在想起来,如果没有我一个人在贵阳的这一个月,我定然也不会变化成现在这个样子,它看起来不显眼,但的确很重要,它教会我的是以更轻快和更自信的态度面对未来(虽然我带的行李可不轻),某种意义上我被这一个月打磨了一遍,从“时时勤拂拭不使染尘埃”升级到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我的确是丢掉了一些过往积攒的被我封存的蒙尘的镜子,轻装上阵了。
这么说来我人生几次吃女网友其实都是因为我进入了一个新的状态(虽然前一个状态对现在的我而言已经非常不可想象,那是被誉为正理的道途,但不是我现在会选择的道路),我从贵阳后期开始就开始吃女网友——甚至能把女网友从三千里外骗来和我一起失败wwwwww
写到这里我才发现其实我早就变了耶,比我自己想的要早很多(只是我如果不从头开始捋我自己都不会知道)。
我不知道,但某些时候我是无法意识到这一切的,这些变化就是如此发生了,更何况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没法思考关于我自己更多的一切。
但我究竟是丢掉了什么呢?我有时候突然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答案,至少现在不知道——也许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就像我在写这篇博客之前我说的那样,也许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是那些不被人看见也被我刻意隐藏和遗忘的东西,我见到它们是一片片黑色的固体,它们黏附在我身上,哪怕我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是曾经拥有过它们的。我总是这样,在事情解决或者发生之前不叫人看到我发生了什么,只有到我认为一切并不影响事情的结局的时候才会把发生过的事情说出来。
像现在这样?
是的,像现在这样。
——我是不愿意剖析我自己的那个人吗?我不觉得我是,只是我思考的事情太杂乱,连自己都分不清我在说什么,哪怕到现在也有些这样的情况,没关系,先慢慢来看看?这并不是一项很紧迫的任务,你可以放轻松,哪怕散漫一点也没有关系,相信你的脑子能导向正确的方向。
我并不觉得我友是让我变得更散漫的罪魁祸首,不如说是我让她变得更失败才对(都我了下略,不是的,是我见到的更多的人,而我折射出他们的不同光泽,更让我能看得到自己是什么样的东西。我从小就意识到我和很多人并不一样,比如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树上睡一个好觉,比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到人迹罕见处只为了得到自然的馈赠,可我只是更幸运一些吧?我只是更擅长和自然打交道一些吧?我自然知道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但这又怎么样呢?
我的确是只看到我自己的,我又一次确认了这件事。
前些日子写到这里觉得自己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接着写下去这篇博客,所以放置了大半个月,这些日子在冲业绩的时候看到一本书《与自我和解》,主要讲述的是关于成瘾相关的内容,我看的时候一边觉得自己被骂得有点严重,一边又觉得好像能从中学习到什么东西。怎么说呢,当我说我自己有江瘾的时候maybe我真的可以说是处在一个类成瘾状态里。当然,我的选择并不是该被科学研究所赞同的那条路,我选择走向更坠落的道路,但我同时意识到我又走在一条很良性的道路上(天啊,这怎么不是我过往这么久的真实写照?我以为我在高空走钢丝,一旦坠落便会走向崩溃的道途,但是我心知肚明我不会掉下去,因为我真的一直在被爱托底啊。)
在这本书里作者反复强调说成瘾者/有极大可能成瘾者其实最需要的并不是所谓自我的决心(因为这种自我的决心在事实面前毫无作用(抱歉但),最好的指向是找个完全可以信任的人给你托底,我看到这段的时候:大脑发光.jpg
是这样的,虽然众所周知我这个人对所有人都怀有着一视同仁的警惕和恐惧,但如果这个世界上会有愿意接纳我的一切、愿意平静地对我怀有很多很多爱来包容我的那个人,那么只会是一个人。如果说我现在仍然无法向后倒去,但我至少愿意让妳站在我的背后,这是一个“可能”,但却是最重要的那个可能。
那些我表现出来的东西、那些妳知道的东西、那些我没有说出口的东西、那些我自己也不了解的东西,我有好多的我,我从前说我一直在探索自我的道途上,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但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就好像我说我无法看尽江一样,我是看不尽我自己的。我从来希望我能脱离人群去回到我自己的世界里去,但我现在却已经意识到,我固然是独行者,但独行却并不意味着只有我一个人,就好像当我在独居的时候也必不可能脱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我是可以选择的。我现在并不会那么狂妄地说我一意孤行地承担我自己的选择带来的结果,是的,我并没有一个人承担这样的一切(哪怕也许我是强迫妳来参与我的结果,可这不是正如妳所愿吗?),就好像我在信里说“我是信赖着妳同自然,拥有两方的祝福才选择这条道路的”。这样的选择固然不能说上绝对的理智,但却是我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其实我有些不敢想象我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选择,在彼时的精神状态下,我根本没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也许有,但我会比现在更好吗?我不敢苟同。我这个人向来是不愿意美化没有选择的那条路的,那条路是未知,但既然我没有选择,它就是ない,是虚无和不存在。我向来对自己冷酷至此,也向来信任我的每一条路都走向我必然走的道路上,我注定要成为这样的人的,我不信命,但我信我自己。
我从前说迷茫也不害怕,从前说前路无知也不惶恐,我现在也能说我面对未来毫无恐惧,但我并不是在走一条排他的、踽踽独行的道路,我把自己变成更赤裸的模样来展现给所有人看是为了更好地成为我自己。我突然意识到我自己并非失控了,就像我先头说的那样,我把很多东西丢下了,重新上路,仅此而已。
有时候觉得旅行真是很神奇的一个东西,兴许是对我而言更为不同,可我本就与他人不同的,我本身就是更为特别的那个存在。我站在这里回望今年夏天,只觉得一切理所应当,当狂热退去,我仍然会对全世界宣布我如此特别,故而我理应拥有这样的结果。
请不要惊慌,因为我不曾改变,又或者也请不要欣喜,如果我正是应妳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