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EKLY | 开天窗搞拖延这种事,有一就有……

白天

February 20, 2023

很难说我忘记昨天要打开电脑创建文件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说不是故意的吧,似乎也有道理,毕竟我上周一在补上次的更新,时间一下变得很模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说是故意的好像也没有大的问题,毕竟想想我其他的周常也没有忘记做,怎么偏偏漏了个大工程呢?

好吧,总不能再骗自己,总之先推锅给打破一次的规矩,这种拖延的事情到底还是不该出现,毕竟这种事出现的次数只有0和无数次。

其实我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所以不太喜欢不守规矩的事情出现(虽然看起来完全不像),不过好像真是这样,我看起来很散漫,但我心里总有一道标尺在的,这道标尺明明白白地写清楚我能做什么事情和我能容忍自己做什么事情,而一旦我做的事情攀越到我所不能容忍的那部分界域,我就很容易产生非常严重的问题。

现在想想小一点的时候,我有非常明显的躁期和郁期甚至容易让朋友赛博鉴双相可能也是这个道理,彼时我对自己的容忍程度相当低,几乎到了非黑即白的程度。当然,环境也许也有一定的影响,但和我当时的心理状态肯定是有巨大相关性的。

这段时间在研究我的不系统心理学知识,回想起大一的时候,入学后的心理测验我居然是相对而言比较老实地填完了的——然后就被 教做人 传唤 去见心理老师了。其实填的时候应该没有很多别的想法,甚至大概有些洋洋得意,没被社会毒打过,我不太能记得当时在想什么,但现在想来推测大概是一种坦荡之心

其实没有很多人说所谓大学心理老师猛如虎的糟糕经历,只是我终于意识到我无法坦诚——至少我无法在陌生人面前展露我的那些糟糕的一切,我无法对陌生人说,我痛苦在我自己也无法辨认的那些认同上,我痛苦在我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情感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也说不出口。于是我顺着心理老师的话说,我想回家,我不安是因为我的远行。

当然,现在想来,那些话不过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谎话,我相信在那间房间中的我和另一个人都能很轻松地识别出来,但也许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笑眯眯地解决了这一切,完成了那些任务,而我则重新缩回自己的空间,对心理咨询师这个行业打上了警惕、可怖、糟糕的情绪色彩。

即使是到了现在,我仍然这样认为。

我终于意识到我确实没法同我无法信任的人建立起联结,但好在巧合的是,我的好朋友在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心理学,虽然大家不能太指望一个本科生能对别人的心理健康负责,但圆圆确实帮了我很多,我当她的小白鼠,她则用很多个深夜给我解释那些表格数字或者名词的含义,并相对深入一点地讨论这些究竟是从何而生为何而来。

然后就是看书,看很多书,从一天到晚地强调心理学是科学的心理学家写的书开始,到很多不同方向的实践工具书,认知行为疗法也好精神分析也好,或者把锅全推给某个或者某几个原因的修复类工具书,我都看了相当多。

前段时间同人聊天的时候被说,感觉我现在同之前确实是大有不同了,前些年的时候戾气很重,自毁欲也重,整个人其实是不太适合沟通的,因为看起来马上就要去死了。

我其实还有点惊讶在的,原来当年其他人这么看我的。虽然但是,在我精神状态很烂的时候喜欢我的人比较多(等等?)。不过好像也很能理解,因为当时我比较人来疯,并且一疯疯几年,很有暴露癖,现在虽然暴露癖不减(不然也不会天天在写博客了),但以前裸奔还需要有人给我打call,现在更多是有则开怀无亦快然。当我不在乎大多数的别人的时候,会将目光投向我的那些人自然也变少了。叫我评判现在或者过去其实也不太好评判,因为对我而言,虽然外界的目光我不再在意了,但我内里对自我的审视却从未离去过。

我心里的那根标尺上的刻度线没有挪移过,只是我舒缓了节奏,将那部分模糊的界域放置到标尺之中,为自己留下了一块灰色的安定区。我的朋友说,有时候很羡慕我会那么狠手,我却觉得我也没有那么狠,我对自己还是太柔和了一点,这些麻烦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解决——我着急了,我承认。我当然知道这些改变是非常艰难的,甚至只要对它们的存在有意识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进步了,只有显形的东西才有改变的方向,但我还是有些着急。

其实我知道,我这种着急也是一种过于苛刻的要求,这一点上我对自己同那么多年前是没有区别的,我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容忍这样的游移,对精神状态这种东西本就应该要像对待易碎品那样小心,但还是好暴躁啊——我能不能打翻这个牌桌,换个新的我再上场show hand试试。

很明显的,我知道如果只靠我自己,真把我的精神状态打碎那是肯定拼不好的,所以理智一直在劝阻我自己不要这么做,但我仔细叩问自己,那些看似消弭了的自毁欲去了哪了?它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对我说,它们就在那里,我看不见,但却可以轻松地拔出来给自己两刀。

想起来我友说,我的精神状态修补史的确是不适合其他人学习的,因为有越学越糟的可能,我当时给朋友分享的时候还有些不明白,但现在回头望去发现确实是这样,就我这种给自己埋定时炸药的习惯,叫别人学了多半只能把局面弄得更坏而不会更好。哪怕是现在看起来还算个“正常人”,甚至看起来像个健人,也的的确确只能当个坏榜样。

不过精神状态这种东西大概总是这样,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之前想我是借由浮木渡过苦海,但一松手退回原点甚至更糟也有可能。但现在其实不再这样想了,一来她并非我寄身所在的浮木,二是那些被我发觉的显形了的创口根结其实是不会背叛我的,除了我自己之外,并不会有人那么着急火燎地催促我连根拔起一切,虽然我当然不否认也无法否认偶尔也会有想要弄得双手血淋淋也要给自己画上句点的冲动,但我从好糟糕的过去走到现在,理智大部分时间都占据的上风,甚至叫当年认为我行在一条危如累卵的道路上的朋友也无法否认我真的借力提起了我自己(想起来井九,是呀,人是不能把自己提起来的,真是喜欢死这一段了,即使过去这么久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谢谢猫我真的很高兴),我又如何不可能在同自己的斗争中探明我的本心,走到对我更好的那条道路上去呢?

不过说完这段话我又突然觉得有些高兴,是也,我现在真的很相信我自己,真好啊狗狗,好狗狗,走到这里真是辛苦你了,做得很好。